成都画家廖新松的《皮筋》系列一直让我深感兴趣。因为他的作品让我一次次回想起,在挪威奥斯陆国家美术馆,蒙克的《呐喊》给我带来的震撼:那种灵魂在颤抖中的扭曲,以及那一声似乎要撕裂苍穹的尖叫。而之后,我才注意到那些近乎粗暴的线条和色彩。
现在国内受表现主义风格影响的艺术家仍然很多(包括很多强调民族性,自称为意象主义的艺术家)。然而,很多人的作品似乎仍然还只是为了风格而风格,为了表现而表现。观看他们的作品,人们首先的反应可能是“画得好”、“很有个性”一类的赞叹 —— 这反映出我们的注意力不自觉地停留在了作品的技法和构成上。
但对现代艺术而言,这有些本末倒置。简单地说,古典艺术更注重描绘对象的真实感和美感,而现代艺术则更强调艺术家的个人表达和观众的个体体验。尤其是表现主义和抽象艺术,它们着重于艺术家的内在感受和表现手法,以及作品对观众的直接影响。所以,一件出色的现代艺术作品不应该首先吸引观众到它的“技法”、“构成”、或“聪明”,而应该首先触动观众的情感。
廖新松的作品常常让我感到一种独特的兴奋:我的注意力首先被其作品中的气息、躁动和情感所吸引。然后,我才开始关注到它的构图、对比、层次、色彩、笔法等元素。
从理性的角度出发,我们自然会好奇这是怎么做到的。他的作品如何能先触及到观众的情感,而非让观众的注意力仅仅停留在视觉元素的交互上。这也是任何一个现代艺术家要面对的问题。
廖新松的作品,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科教书式的答案:正是由于他对古典艺术所重视的形式美元素的深入理解和精湛掌握,使得他的作品容易更强烈地触动观者的情感。
现代计算神经美学的流畅性理论在一定程度上支持这样的观点:我们对现代艺术的体验能力与我们的生物信息处理本能密切相关,恰到好处的形式美元素处理有助于人们对外部视觉信息的处理和自身记忆的唤醒,从而可以提升观众的情感响应。廖新松的作品之所以能够如此触动观众,很大部分是因为这种紧密的联系,使人们更容易感受到作品背后的情感深度。关于这一点,我们还会继续探讨。
下面是一些关于廖新松和他的《皮筋》系列的信息,和一些新作。这几幅作品比我以前看到的更细腻一些,整个空间都充满温度、运动、和光感。
廖新松,艺术家,现居成都
2014年被列为四川近现代提名的47名油画家;
2017年《南方文坛》二十年关注的重要的中国艺术家;
2018年《天府百年百家》文献展,提名一百年来的一百名艺术家。
分别在“北京今日美术馆"成都、挪威、德国、美国等举办个人作品展。
廖新松自述:
首先,皮筋头上的灯,可以是一个指引,也可以代表一种情绪,也许有更多的可能……
我用十几年的艺术实践创作一个“皮筋”。
其实我并没有刻意要去选择“皮筋”成为我的艺术符号,是小时候在看《皮筋滚灯》这个戏剧的时候,发生的事件影响到我的成长,或者说我的生长。所以说我以"皮筋"作为我的创作形象,其实就是一个治病的过程,皮筋就自然而然成为了我的艺术,所以它是唯一的。是"皮筋"选择了我……
我所画的皮筋,并不是戏剧中皮筋的戏剧情节,而是我和皮筋之间,我的成长以及一步一步对作品的表达和感受,与皮筋之间共生共存的关系。
川剧折子戏《皮筋滚灯》又叫《皮筋顶灯》、《祭棒槌》,讲述的是没落的纨绔子弟皮筋因赌博成性受到妻子责罚的故事,而我的作品,有点像布莱希特戏剧。布莱希特在戏剧上的重要贡献是创立了“叙事剧”理论,叙事剧”理论的基本出发点是:戏剧必须起教育作用,不仅解释世界,更应起改造世界的作用。
《皮筋滚灯》是一个剧目,而表现主义戏剧和布莱希特戏剧,是一种风格和流派。艺术史家王端廷把我的作品归类为:观念表现主义
《性感的歌声出自孤独的灵魂》 2023
《廖新松的乐园村纪事》2023
其它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