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竞局(一):大国竞争的回归与新时代的挑战

《外交事务》是由智库“外交关系协会”出版的权威期刊,专注于国际关系、全球外交和地缘政治领域,在政策制定、学术研究以及国际事务讨论中具有深远影响力。在特朗普当选前一周,《外交事务》刊登了一篇文章关于如何在大国竞争中重获优势,探讨了在应对大国竞争时面临的战略挑战与机遇,特别是如何在对抗中掌握主动权。本系列文章基于上述文章,站在当前美国人看世界的视角,深入探讨了美国在全球竞争中的处境与出路。面对来自中国、俄罗斯等国的多重挑战,美国需要在经济、军事、外交和能源等领域做出关键选择。通过分析特朗普政府的政策及当前美国主流认知,本系列文章以简洁清晰的方式阐释了美国人眼中的问题与可能的应对策略。这不仅是对美国政策的深入观察,也为读者提供了一个了解美国如何看待全球竞争的独特窗口。

冷战结束后,美国一度享有独霸全球的单极格局。上世纪90年代,美国在经济、军事和技术领域全面领先,认为自己已经进入“历史的终结”。然而,21世纪初,全球化的深化和技术革命的推进,让新的挑战者逐渐崛起。到唐纳德·特朗普2016年当选总统时,美国已面临一系列前所未有的挑战,大国竞争的时代开始回归。

特朗普的首份《国家安全战略》于2017年发布,其中强调了一种清晰的观念:美国的全球主导地位正受到威胁。这份战略文件首次明确提出,美国正面对中国和俄罗斯两大对手的全面竞争。中国通过经济实力、科技发展和“一带一路”倡议迅速扩大其全球影响力;俄罗斯则利用军事行动和网络攻击试图削弱美国及其盟友的安全和政治稳定。此外,伊朗和朝鲜等地区性威胁持续通过代理人战争和核威胁挑战美国的区域利益。这些复杂局势形成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多层次竞争格局。

地缘政治环境的复杂化

近年来,地缘政治风险日益加剧,而这些风险并非仅限于传统的军事领域。例如,中国通过南海岛礁的军事化行动改变了该地区的地缘政治格局。通过建造人工岛、部署导弹系统以及扩展海军力量,中国已经对美国及其盟友的海上行动自由构成了直接威胁。同时,俄罗斯在乌克兰的军事行动表明,传统的领土争夺依然是地缘政治博弈的重要组成部分。2014年吞并克里米亚后,俄罗斯不断支持乌克兰东部的分裂势力,并于2022年发动全面入侵。这场战争不仅对欧洲安全造成直接冲击,也对全球能源和粮食供应链产生了深远影响。

此外,伊朗在中东地区的代理人网络继续壮大。从支持也门的胡塞武装到资助黎巴嫩的真主党,伊朗正在通过代理人战争扩大其地区影响力。这些行动不仅威胁了美国在中东的传统盟友(如沙特阿拉伯和以色列),也使得波斯湾的能源通道变得更加脆弱。

相比之下,朝鲜通过核武器试验和导弹试射,不断向区域和平发出挑衅信号。在特朗普政府期间,美朝关系一度出现缓和迹象,但随着谈判破裂,朝鲜的威胁再次升级。如今,朝鲜不仅继续进行核武器开发,还在加强与中国和俄罗斯的合作,为美国在亚太地区的战略布局制造了更多麻烦。

全球化与技术革命的双刃剑

全球化和技术革命是21世纪塑造国际关系的重要力量。这两者不仅带来了经济上的互联互通,也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传统地缘政治竞争的边界。首先,全球化使得国家间的经济依赖显著增加。例如,中国已成为全球供应链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制造业和科技产业的快速发展使得美国在稀土、半导体和电池等关键领域对中国的依赖显著增加。这种经济依赖暴露了美国的战略脆弱性,特别是在新冠疫情期间,医疗物资短缺问题凸显了供应链过于集中于中国的风险。

其次,技术革命正在重塑竞争格局。人工智能、量子计算和5G通信等前沿技术领域的竞争,已成为国家安全的核心问题。中国在5G网络基础设施领域的领先地位使得美国及其盟友对华为等中国企业的设备安全产生担忧。而美国则通过限制关键技术出口和加强国内研发试图维持其技术优势。与此同时,网络战和信息战成为新的竞争领域。俄罗斯通过网络攻击干预美国和欧洲的选举,伊朗和朝鲜则利用黑客技术窃取资金和技术。这些非传统领域的竞争增加了美国维护其全球地位的复杂性。

特朗普第一任期的战略尝试

在特朗普的第一任期内,他采取了一系列措施试图应对上述挑战。从贸易到军事,从外交到技术,特朗普的政策体现了一种新的战略思维。他对中国采取了前所未有的强硬态度,通过关税战和科技禁令试图削弱中国在经济和技术上的崛起。同时,他要求北约盟友增加国防开支,试图减轻美国的负担。在能源政策上,特朗普推动“能源主导”战略,通过增加页岩油和天然气生产,不仅满足国内需求,还为欧洲和亚洲提供能源供应,削弱俄罗斯的能源武器化手段。

尽管这些政策在短期内取得了一些成效,例如迫使中国重新谈判贸易协议,促使北约成员国增加国防预算,但它们也暴露出诸多局限性。例如,关税战对美国制造业和消费者造成了显著的经济压力,而过度强调双边谈判则削弱了美国在多边机构中的领导地位。此外,特朗普政府内部的政策协调不足,使得一些战略未能完全落实。

特朗普第二任期的可能性调整

特朗普重新当选,他将面临一个比四年前更复杂和危险的国际舞台。这需要他重新审视第一任期的经验教训,并在此基础上做出调整。首先,在军事领域,美国必须发展新的作战能力,以应对来自中国和俄罗斯的挑战。不对称作战能力,如无人机、网络战和人工智能武器,将成为未来军事冲突的关键。其次,在经济领域,美国需要通过重建国内制造业和多元化供应链来减少对中国的依赖。这不仅需要关税保护,还需要税收激励和研发投资的支持。

外交方面,美国需要重新构建其盟友网络。尽管特朗普第一任期强调北约的防务责任,但他需要进一步加强与传统盟友的合作,尤其是在技术和能源领域。同时,美国应推动新型外交模式,与印度、澳大利亚等地区强国建立更加紧密的伙伴关系,以共同应对中国的扩张。

大国竞争的回归已成为国际关系的主要特征,而特朗普的战略调整则是对这一趋势的直接回应。尽管他的政策在执行上存在一定问题,但其核心理念为美国重新定位其全球角色提供了重要参考。如果特朗普在第二任期内能够整合军事、经济和外交资源,并对政策执行进行更高效的管理,美国完全有可能在新的国际秩序中重新获得竞争优势。这不仅需要强有力的领导,还需要国内外的广泛支持和协调。未来十年里,这种调整将决定美国能否继续在全球大国竞争中保持其领先地位。


No post found!

Scroll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