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指头

谁没有一个伤口
多年以后结成一个若隐若现的疤
Everyone has a wound 
Years later, it will form a faint scar

关门的时候,压了手指。疼还没有传来,以为无事。待看清几乎折断的指头,慌张和颤抖才反应过来。取毛巾裹上血淋淋的手,打电话,拿钱包,被酒店工作人员匆匆送去医院。

疼到几乎麻木,也就不疼了。在路上,也有惊惧,怕伤到末梢神经致残,忍不住给L医生电话。他看了一下伤口照片,说估计有骨折,并安慰我问题不大。心便安了一些。

系列检查后,果然如L医生所说,指尖有骨折。随后开始面对第一次手术(生孩子除外)。疼得我哇哇叫的是清洗和打麻药。我这回是一次体验了两种古代酷刑——拶刑(夹手指)、签指(针刺指尖)。

本不敢看缝合过程,奈何好奇心作祟,竟然眼睁睁看着医生一针一线一结缝完了伤口。医生全神贯注,汗水布满了他的额头。好几次我看到豆大的汗珠滴落在他衣服上。我有时候问他一些问题,他简要作答。当他告诉我有半截甲床损毁,以后无法再长指甲时,我还是微微伤心。这双好手,到底被我摧残了。

这两日,举着受伤的中指待人接物。朋友们一边关心一边打趣,并嘱咐我要分外小心一些。

这两日,我的注意力也只能停留在这个伤指。从外表看,就是缠了纱布的指头,但内里却是实实在在的痛阵阵涌动。原来,只有真正受伤,才知道痛不是静止的,它是跳动的。

如果我还小,我会红着鼻子哭。如果我正少年,我可能会责怪他人,去闹腾。但现在,我竟然冷静地,自顾自地疼。我终于学会了一边忍着疼,一边笑着说:没事。

既然伤痛已成定局,既然失去的甲床不会长好,不如冷静接受。有时候,不为难自己,更是不为难他人。没有人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所以,一切都是自己的不小心。

这样理解这次受伤就好了。

年初崴了右脚,此时又伤了右手。

M先生说,”你看,我们上次才讨论了祸不单行。“

我说:“请把乌鸦嘴闭上。”

虽然,看起来什么也做不了,但好像也没落下什么事儿。昨夜送走朋友们,还能翘着伤指敲键盘,把公号新闻发了。

工作是影响不到的,只是影响吃饭。我的筷子已经换成了勺子和叉子。

也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当初崴脚,发现身边都是瘸子,如今伤了手指,不过两三天,看到了数个断指。我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朋友们手上的伤呢?

想想,哪个人来到这荆棘丛生的人世,不负点伤呢。也许,每个人都曾有一个鲜血直流的伤口,只是后来,它结成了若隐若现的疤。那身体的疼痛总会退出身体,只留一个回忆的痕迹,让你偶尔想起,那个伤口代表的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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